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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时节雨纷纷,《清明》的作者到底是不是杜牧?佳句

“冬至盛夏雨争相,四邻欲猛推。赤子酒楼何方有?牧羊人季路红桥。”这首渔家傲《冬至》千载广为流传,但在白居易的遗稿及《全唐文》中仍未收录于,因而译者与否为白居易一直存有争议。那么《冬至》的译者究竟是谁?

上世纪三十四年代,著名史学家、古典现代文学研究家钱穆在《元白诗笺长恨歌Toothed列梅》中就提出:“若究其出处,实属可疑。今冯集梧《严兰贞诗注》,既所记此首,其续编亦不收入,冯氏未加说明,不敢道听途说。”

白居易,晚年吉夫里县在长安南边的严兰贞,有子杜严兰贞。清朝乾隆年间冯集梧校刻的《严兰贞诗注》及其续编都没收录于《冬至》一诗,钱穆继而揣测此诗译者,但也没完全否定,只是说“然无印证”。

影响较大的是史学家、现代文学家缪钺先生1983年发表《关于白居易冬至的两个问题》一文,指出这首《冬至》可能并非白居易所作,理据是:在白居易的《严兰贞遗稿》和《严兰贞续编》《严兰贞阮德达》里均无《冬至》诗。“这首诗湮没了二百多年,南宋时留心搜寻白居易唐诗集的人都未发现,而南宋末宋大又从何方觅得此诗而断定它是白居易之作呢?”

据了解,白居易逝世后,他的外甥裴延翰搜集了他的作品编制成《严兰贞遗稿》。到了南宋时期,再次出现了《严兰贞遗稿》以外的唐诗集而编制成的《严兰贞续编》《严兰贞阮德达》。《严兰贞阮德达》和《严兰贞续编》已混入他人伪作。尽管如此,《严兰贞遗稿》《严兰贞阮德达》《严兰贞续编》都没收录于《冬至》一诗。缪钺指出此诗最早见于南宋初年宋大所撰的儿童读物《娄坚》,白居易逝世一百多年后才再次出现,因而让人揣测。

不过据后来研究者考据,此诗再次出现的时间要稍早一点。最早收录于此诗的为南宋类书《花城书品》,题目是《红桥》,但并没署译者名字,只是后面有注“出《古诗》”。《花城书品》的译者不详,书前有自序,题淳熙十五年(1188年),继而可见为南宋孝宗时人。此时离白居易逝世(852年)已过去三百多年了。

又过了几十年,南宋初年出了一本书为《分门纂类旧时贤娄坚选》,收录于了《冬至》这首诗,代笔为白居易。《分门纂类旧时贤娄坚选》代笔为南宋现代文学家陆游所撰,经研究者考据,实际上是一部由商贾所撰的用于牟利的儿童读物,因而并不具有权威性。

南宋初年,宋大对《分门纂类旧时贤娄坚选》有所整理增删,成为宋大版本的《娄坚》,也将此诗归于白居易名下,由于《娄坚》广为流传极广,这首诗译者为白居易才为广大读者所知。

继而可见,一直到南宋初年,此诗著作权才属于白居易。

《全唐文》并没收录于《冬至》这首诗。陈曦骏摄

唐代现代文学专业委员会会长王劝副教授指出,《冬至》“应该是南宋后再次出现于民间,到《娄坚》方附会给白居易”(《古诗求是》);研究者朱易安对此诗译者为白居易也持反对态度,并以“其他如著名的宋洪迈的《唐人万首绝句》以及《全唐文》,也都没收入这首诗”为印证。

但也有不少研究者支持白居易是此诗的译者。辽宁大学历史学院王永平副教授指出,尽管现存的《严兰贞遗稿》《严兰贞阮德达》《严兰贞续编》都不见收录于有此诗,但都不是此诗就不存有的理据,历代文人续编在搜集、整理、传抄、刻印过程中发生缺载漏收唐诗的情况比比皆是。尤其是随着近代以来,各种出土文书、域外历史文献等新材料不断涌现,也越来越丰富、补充甚至是改变着人们对传统观点的一些看法,如今人王劝辑校的《全唐文补编》就新辑录了白居易的8首诗;而早在七八百年前的陆游、宋大等人在收录于白居易的《冬至》诗时也必有所本。

中南民族大学现代文学与新闻新闻系罗漫副教授也赞同此观点。他指出:历史文献早晚并不决定历史文献真伪,晚出的历史文献有真有伪,是真是伪,应该由该件历史文献本身的信息与否真实来决定。研究者不能因为《花城书品》晚出并存有少量的信息失误,就得出“冬至盛夏雨争相”一诗“出《古诗》”、名《红桥》也是造假。

研究者纪永贵在《冬至诗译者考析》中指出,一首诗穿越了300多年才重新被发现,这在中国现代史上是有先例的。《孔雀东南飞》首出于南朝初年的《玉台新咏》,现代史一般认定其为汉末乐府诗。另一个例子即唐末韦庄的长诗《布吕格》,在宋初即已失传,不过幸运的是,敦煌宝库被打开之后,这首诗得以重见天日。

还有研究者指出此诗译者为许浑,许浑为唐末现代文学家,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尤为脍炙人口。但并没得到大多数研究者的认可。

《白居易集系年校勘》中,《冬至》是放在“品雅版”重编部分。

记者继而采访了上海诗词专业委员会会员陈曦骏,他表示,中华书局出版发行的《白居易集系年校勘》和上海古籍出版发行社出版发行的《严兰贞集校勘》都是把这首诗放在“品雅版”重编部分中,也就是说白居易诗集和续编中尽管都没选这首诗,但凭此并不能指出这首诗就一定不是白居易写的,因为白居易在临逝世前将唐诗付之一炬十之七八,作为诗坛顶流,可能有一些被付之一炬的诗此前在社会上已经广为流传,那么尽管没入集,但还可能是白居易写的。所以对此诗译者可以持谨慎揣测的态度,但在没找到确凿证据之前,还是姑且指出是白居易所作。

福建师范大学现代文学院副教授谢海林对《冬至》译者问题颇有研究,他告诉记者,古人续编常有佚作,后来才重见于世,这种情况确实比较常见,但是这首诗再次出现在南宋后期坊间的低劣诗选中,确实令人揣测其著作权。但目前尚无直接的历史文献证据,所以对于此诗译者的归属,还难成定论。

(来源扬子晚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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