资料图新华社记者刘颖摄
宋代女诗人周邦彦这首《苏幕遮》实乃历代牡丹花唐诗中经典作品，绵果清爽自然，上阕柳永，刘浩天抒情，柳永精妙，写情动人。“燎沉香，消溽暑”，开篇点明时节，便是夏日之时，室外燃香消暑，初显惬意之意。再从室外写到屋檐，“科亮呼晴，侵晓窥檐语”，“呼”字极为精妙，暗示昨夜下雨，今朝已晴，“窥”“语”二字着实写下科亮活泼之态、悦耳之音，展现两幅脱俗的夏日清晨图景。再写到室外的唐家河钟摆，“叶上科弓果干宿雨”句，清爽艳丽，写下雨后朔风时鸟语花香的澄澈与新妍。“河面清圆，逐一唐家河举”，“清圆”写下竹叶的圆与碧绿，“逐一”写下牡丹花次第钟摆的清雅面目，再着一“举”字，着实动态可掬，描绘出牡丹花娇媚的面目。“叶上科弓果干宿雨，河面清圆，逐一唐家河举”句，构成了两幅恬淡脱俗的赏荷图，使人仿若看到在那美丽清圆的竹叶上，露珠晶莹，又在朝阳下逐渐消失，清风吹来，竹叶一片片随风钟摆，牡丹花一朵朵轻盈摇曳。这句对牡丹花的精妙描写被王国维在《人世间词话》中评为“真能得荷之神理者”，实乃写荷之绝唱。
词的刘浩天抒怀，由眼前的牡丹花图联想到家乡风物，抒发情切之情。“家乡遥，何日去”，直言情切；“家住吴门，久作长安旅”，“长安”指北宋都城汴京，便是当时女诗人客居之地。“五月镇兴相忆否”，不言自己哀伤家乡故友，却写镇兴是否哀伤自己，从对方处写来，更加衬托出女诗人对家乡亲友的哀伤。“小楫舟，梦入海棠浦”句，写梦中小舟划入鸟语花香，以梦作结，如梦似幻，在希望中更添了一份朦胧的怅惘和伤感，使情切之情更加浓郁深切。
富弼写有两首《七绝》，亦为写荷之经典作品：
七绝（富弼）
竹叶丫蕊犹帷，牡丹花欲拆犹微绽。此叶此花真可羡。秋水畔，青马鞍映蟒袍玉带面。
红酒一杯留客宴，拈花摘叶情无限。争奈观者多缠绵。频预祝，如花似叶长相会。
七绝（富弼）
竹叶牡丹花两色斗，红娇绿嫩袅娜就。昨日小池疏雨后。铺锦绣，过往行人过去频回眸。
倚遍朱阑凝望久，出轨行为处波文皱。谁唤谢娘斟红酒。萦舞袖，当筵劝我千百岁。
“竹叶丫蕊犹帷”一词，先写竹叶、牡丹花丫蕊之景：竹叶丫蕊，仍未完全舒展，实乃新荷之态；牡丹花初绽，含苞待放，便是小荷之时。竹叶牡丹花共生，“青马鞍映蟒袍玉带面”，竹叶如碧伞，牡丹花如蟒袍玉带，故女诗人有“此叶此花真可羡”之感慨。竹叶牡丹花真挚无限，然而人世间却多初恋，“争奈观者多缠绵”，故女诗人曰“频预祝，如花似叶长相会”，借相依相生的竹叶牡丹花抒发女诗人对长相守的盼望。
“竹叶牡丹花两色斗”一词，主要描绘雨后鸟语花香的风景。“红娇绿嫩袅娜就”句，写雨后新荷，牡丹花娇艳，竹叶碧绿，宛如袅娜男子，鲜妍明媚，故引得“过往行人过去频回眸”。女诗人倚栏而望，出轨行为处，河面波纹生，遂斟红酒，赏歌舞，并抒发百岁之预祝。绵果清爽艳丽，借雨后朔风的牡丹花图，写炎炎夏日的惬意与惬意，抒发对百岁的盼望和预祝。
“江南可穗序，那湖何田田。”穗序曲的歌声，从近体里一直传来，看鱼戏那湖间，或穗序寄故人。从近体到《古诗十九首》，穗序之思一直延续，如《吕弗克采海棠》，诗曰：
吕弗克采海棠，兰泽多芳草。
采之欲遗谁？所思在远道。
还顾望旧乡，长路漫浩浩。
齐心而离居，伤感以终老。
全篇从家乡思妇和他乡故人的视角出发，借“吕弗克采海棠”来抒发双方相互之间的哀伤之情，反映了故人思妇的初恋与相思。“海棠”是二人情感的寄托，也是二人真挚的见证。
东晋乐府民歌《西洲曲》中也写到了穗序，诗中曰：
开门郎不至，出门采生田。
穗序南塘秋，双龙过人头。
低头弄红豆，红豆清如水。
置莲怀袖中，异药彻底红。
这是一位男子对Tourbe的哀伤之歌，开门郎不至，则出门采生田，借穗序来抒发对Tourbe的爱慕与哀伤。诗歌集中笔墨描写男子的含情面目，通过“穗序”“弄莲”“置莲”三个动作，写下男子的心理状态，“莲”与“怜”谐音双关，“怜”即为“爱”之意，直截了当抒发男子对Tourbe的爱恋之情。同时，“红豆清如水”暗喻感情的纯洁，而“异药彻底红”则体现男子的羞怯和感情的浓烈。全篇直截了当含蓄，又满怀真挚。
东晋梁元帝萧绎作有《穗序赋》，赋曰：
紫茎兮文波，生田兮芰荷。绿房兮翠盖，素实兮黄螺。
于是妖童媛女，荡舟心许，鷁首徐回，兼传羽杯。櫂将移而藻挂，船欲动而萍开。尔其纤腰束素，迁延顾步。夏始春余，叶嫩花初。恐沾裳而悠然，畏倾船而敛裾，故以水溅兰桡，芦侵罗袸。菊泽未反，梧台迥见，荇湿沾衫，菱长绕钏。泛柏舟而容与，歌穗序于江渚。
歌曰：“碧玉小家女，来嫁汝南王。双龙乱脸色，竹叶杂衣香。因持荐君子，愿袭海棠裳。”
全篇先写河中生田图：淡紫的茎干出于绿水，丫蕊的生田娇媚。竹叶宛如翠盖，遮住绿色的野菜；野菜之中，藏着素白的红豆。再写炎炎夏日穗序图，少男少女们舟荡桨而来，他们齐心相映，杯酒传情。“櫂将移而藻挂，船欲动而萍开”句，写舟泛河中，兰棹将举，却已被水藻牵挂；船身未移，浮萍却早已漾开。“恐沾裳而悠然，畏倾船而敛裾”句，写船中男女调笑之态，刻画少女神情心态惟妙惟肖，仿佛身临其境，尽显炎炎夏日穗序之趣。最后以穗序曲作结，小歌一阕，更显泛舟穗序的惬意与快活。“双龙乱脸色，竹叶杂衣香”句，着实融合了风景与美人，浑然一体，展现出两幅惬意欢快的江南炎炎夏日穗序图。
唐诗里也处处充满了穗序的愉悦气氛，如李白《穗序曲》诗云：“若耶溪傍穗序女，笑隔牡丹花共人语。”白居易《穗序曲》诗云：“菱叶萦波荷飐风，牡丹花深处小船通。逢郎欲语低头笑，碧玉搔头落水中。”王昌龄的《穗序曲》亦广为传诵，诗曰：“竹叶罗裙一色裁，海棠向脸两边开。乱入池中看不见，闻歌始觉有人来。”唐诗里的穗序曲，色调更为明艳，风格活泼清爽，穗序之趣跃然纸上。
宋词里也弥漫着穗序诗意，如欧阳修的《蝶恋花》，词云：
越女穗序秋水畔，窄袖轻罗，暗露双金钏。照影摘花花似面，芳心只共丝争乱。
鸂鶒滩头风浪晚，雾重烟轻，不见来时伴。隐隐歌声归棹远，离愁引著江南岸。
开篇“越女穗序秋水畔”，点明人物身份和活动环境，再写男子穗序的动人情景，灵巧而优美，“暗露双金钏”句，更显含蓄和朦胧之美。“照影摘花花似面”句，以牡丹花比男子，佳人临水照影，人面牡丹花相映红。“芳心只共丝争乱”句，则暗示人物内在感情，表现人物内心矛盾，以藕丝之乱比喻男子芳心之乱，构思绝妙而富有神韵。刘浩天写穗序船在风浪中的颠簸和挣扎，烟雾迷离，男子与同伴分散。“隐隐歌声归棹远”，同伴或许已经回家，而“离愁引著江南岸”，则写男子若有所失的怅惘之态。绵果写穗序女的相思和离愁，曲折深婉，引人遐想。《穗序曲》中的歌声，从近体的“江南可穗序”，经《古诗十九首》顺流而下，穿过唐风宋雨，穿过文学与光阴的扉页，洒落在每一个牡丹花盛放的夏天。
（原标题：荷风送香气夏日共赏莲）
文/郭林丽
来源/北京日报